发条橙中的小恶与大恶

如果你没有看过大量B级片的话，初看《发条橙》，一定会觉得难受。这就是一部典型的Cult片，充斥着大量血腥和情色镜头，即使我看了不少这种类型的电影，在观看《发条橙》的过程中也有些许不适应，但这种不适应仅仅持续短短一会，我就开始佩服这部电影的导演，他利用一部看似低俗的电影，讲述了深层次的东西。

《发条橙》前50分钟主要在讲主角Alex的恶，这种恶是毫无道理，没有道德约束，与生俱来的。Alex的恶主要表现在与同伙四人在桥洞下遇到流浪汉，两句不和就开始殴打、在废弃的赌场与另一帮混混斗殴、一群人开车到郊区一名作家的家中，唱个歌跳着舞对作家施暴，并当面强奸了其妻子、Alex 在唱片店碰到两个女孩，带回家中3P(电影中用40秒快动作展示这个场景，极其有趣)、四人又毫无目的的闯入女富豪家中并奸杀。

就是这种毫无目的、毫无缘由、毫无节制的作恶，让观众在前50分钟极度不适，深深的感受到这个社会的恶意。而影片的经典之处也在此，将一个恶贯满盈的人物形象展示在大家面前，剧情开始极急转直下。

在杀害了女富豪之后，Alex遭到其他三人的背叛，在警察到来之前将其打倒，Alex锒铛入狱。电影从这里开始有趣起来，Alex为了早日出狱，参加了政府的一项罪犯改造实验。Alex像精神病人一样双手被固定起来，眼睛也用特制的仪器撑开，不能合上，有一名工作人员不时给他滴眼药水。然后被放到放映室中强制观看暴力或色情的影像。最开始的时候，Alex觉得自己可以忍受，用两周的忍耐换来渴望的自由是值得的，但很快，Alex就感到不适，更多的是心理上的不适，他恶心，想要呕吐，但是只能忍受。

Alex终于熬过了艰难的两周，在成果展示上，他被安排上台，无论是面对裸体美女的诱惑还是其他人的侮辱与殴打，Alex都无法回应，毫无还手之力，并不是Alex不想还手，而是他一旦动了这个念头，内心就会恶心，难受，比被打要难受得多。

就这样，Alex“康复”出狱了，也开始了他的一系列噩梦，回到家中不被接受、在街上被当初欺负的流浪汉认出，遭到殴打、熬到警察来帮助，发现是当初背叛自己的同伙，又是一顿胖揍、身心俱疲的Alex到一户人家求助，冤家路窄的碰到当初当面强奸其妻子的作家，作家准备杀他的时候，无路可走的Alex选择跳楼。但并没有死透，却落了个残疾。当那个政府官员前来探望的时候，阿历克斯说出了这部电影最经典的一句台词：

“我完全痊愈了。”

余斗之所以推荐这部电影，是因为它更深层的含义，在电影中，犯罪是被当作一种病，政府认为是可以治愈的。当Alex从前半段的恶棍变成后来的懦弱无能的人时，观众大多都是同情的。那么问题来了:"当一个人选择的最基本的选择权都没有了的时候，这个人还有没有人权?"

余斗认为，《发条橙》的矛盾并不在于一个人的选择权，而在于政府的权利与人权的碰撞。影片中的Alex不过是政府的一个旗子，看似为罪犯好的“康复治疗”，其实根本不关注罪犯本身是否被治愈，强制剥夺一个人的人性与自由，为的不过是多一张选票。

这才是《发条橙》的大恶。